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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現實更精彩(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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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杜宇帶著六個員工和田律師碰頭開會, 就以往DC設計過程中的細節做了一番篩選和敲定, 看那些地方可能被康寧鉆空子,大家查漏補缺, 都商議著做了些準備。

那六個人也都覺得, 想保住DC不難,可想徹底把康寧掃地出門也不容易, 如果能請沈苓來作證, 是最好的選擇,但杜宇仍然堅持不同意。

下午會開完後,唐飛燕忍不住追到停車場來問田靜:“田律師,我總覺得……嗯, 杜總的計劃不是很把穩啊?其實也不是不把穩, 可是已經到了現在這地步, 咱們幹什麽不做得更幹凈利落點呢?”

康寧平時比杜宇還喜歡擺譜,在員工當中人緣不大好, 現在得知他竟然還想謀害杜總奪取DC,員工們都比杜宇還覺得忿忿不平, 不想再看到被康寧占去一丁點便宜。

田靜露出一個苦笑,看了眼杜宇離開的方向:“這樣,你通知一下你那五位同事, 不要告訴杜宇, 兩小時之後,再跟我開一次碰頭會。我也認為,咱們需要給杜宇再添一道保險。”

散會之後的杜總, 很快就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次日的約會中去了。

因為沈苓堅持要抓緊每一個不用上班的日子睡懶覺,約會時間還是定在了中午。

杜宇正好趁著上午的工夫去血拼了一身行頭,等到中午和沈苓在商業街碰面的時候,沈苓打量著他一身嶄新的休閑裝稱讚:“不錯嘛,上次看你穿成那樣,我還以為你很不會搭衣服。”

杜宇笑得有些無奈:“我確實很不會搭,不過後來忽然拾起了梅昭的記憶,那時候我很會搭,於是,我忽然就會搭了。”

“可見你的發明可以用作學習。”沈苓受到了啟發,“對了,吃完飯陪我去個地方。”

“哪裏?”

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”她還要賣個關子。

在一家商場裏的餐廳吃了飯,吃完後沈苓拉他去了電子游樂場。杜宇才明白,她是想找個地方試試槍法,看看她在虛擬世界“學”到的槍法還在不在。

去到氣.槍打氣球的攤位前付了錢,沈苓端起氣.槍,完全是標準的步.槍使用姿勢,杜宇宛如又看見了那個女特工附體的她。

只聽“噗噗噗”地一連串聲響,一槍一個氣球,掛氣球的板子空了,攤主目瞪口呆,周圍還吸引了十好幾個路人圍觀,有人甚至出聲讚嘆:“美女好帥!”杜宇也頗感與有榮焉:這個好帥的美女是我女朋友!

沈苓卻並不滿意:“這槍太難使了。”

杜宇笑:“你已經彈無虛發了啊。還想要多好的成績?”

沈苓指指板子:“可是氣球這目標也太大了呀,根本沒有挑戰性。”

“好,回頭我們去射擊館讓你盡情發揮。”

攤主哭喪著臉把獎品抱給他們——三個大號毛絨玩具,一個長頸鹿,一個獅子和一個恐龍。

長頸鹿立在地上足有一人高,獅子和考拉每一個也能抵得過沈苓團起來的體積,怎麽能抱著這三個玩意逛街?杜宇看著攤主那張死了爹一樣的臉,就跟沈苓商量:“要不你挑一個留下來,其它的就還他好了。我看著玩具質量也一般,這裏離我停車的地方還遠,不值得為這些東西再跑一趟。”

沈苓瞥了一眼攤主:“要給也不給他。你不知道,剛才我看出來,那槍是被動過手腳的,準星都不正,要不是我練過,換了別人一個氣球都難打到。他平時不知騙了多少人的錢,一整天也損失不了一個小玩具,一個騙錢的奸商有什麽可憐的?”

杜宇也知道那些套路,只是單純感覺自己畢竟比那“奸商”有錢的多,還要占人家便宜,好像挺不厚道的。

游樂場的門口正有一群小孩子在組織活動,沈苓把長頸鹿夾在腋下,招呼杜宇過去。看他一手抱著獅子一手抱著恐龍,沈苓很無厘頭地想到了左青龍右白虎。問清對方是一家幼兒園來的,沈苓就把三個玩具都送給了帶隊的老師,算作他們對幼兒園的一點捐助。

看著老師笑得像朵花似的,連聲道謝,杜宇意興盎然地覺得,他們這大概也算是一種“劫富濟貧”。

老師熱情洋溢地邀請他倆跟孩子們一塊兒做個游戲,沈苓本來沒多喜歡小孩子,只是看在人家都叫她“美女阿姨”的份上,才答應了。

孩子們要演一段以“植物大戰僵屍”為背景的小話劇,沈苓和杜宇就是幫他們做個背景。

沈苓戴上一頂做成向日葵樣子的草帽,看著又漂亮又有童真趣味,杜宇暗暗讚嘆了一番,給自己選了頂豌豆射手形狀的棒球帽戴上。

“你的安全由我來守護,”杜宇像模像樣地對向日葵沈苓說,挑了挑後腦勺上的三片葉子,“瞧,我還是加強版射手呢。”

看著沈苓臉上笑得很古怪,他還怕她會當著小孩子們就說出“你確實很能射”之類少兒不宜的話,沒想到沈苓說出的卻是:“挺好的,綠色很適合你。”

“……”杜宇才意識到,自己竟然往腦袋上扣了頂綠帽子……頓時覺得腦袋有了千斤重。

小話劇才十多分鐘,杜宇卻熬得十分艱難。等到終於結束了,摘了帽子離開游樂場,沈苓還在笑個不停:“你上回那個襪子梗夠我笑一年,這個綠帽梗我要留著明年笑。”

杜宇陪她並肩走在商業街上,暗暗哀嘆自己終難擺脫在她面前做個傻瓜的命運,不過看了看她,他轉而笑瞇瞇地說:“雖然很不吉利,好在我老婆是你,哪會有什麽真去戴綠帽的風險啊,是吧?”

他還真是安全感十足呢,沈苓眸光晶亮地看看他,故意說:“你知道我在那些世界裏留下的最大遺憾是什麽嗎?就是沒有和林師兄暧昧一下。”

杜宇不可置信道:“你不是說真的吧?林露湘有那麽好嗎?他是演員,男女關系很隨便的,就在追你之前不久,他還跟劇組裏的一個配角女演員夜不歸宿……”

“打住打住,”沈苓趕忙阻止他說下去,“我只是逗你玩的好嗎?”艾瑪,林師兄的美好形象都被他給毀了。

杜宇像個受委屈的小男孩,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:“我說的是事實。”

沈苓撩了他一眼,又“噗嗤”一聲笑了。

杜宇蹙緊眉:“你又笑什麽呀?”

沈苓把臉湊近他,小聲說:“問你個問題,你還是處對嗎?”

看他把別人的男女關系隨便這麽隨口拿來鄙視就知道了,他必定是把自己的潔身自好引以為榮呢。然而在很多現代人眼裏,像他們這個年紀還是處,恐怕並不是件值得驕傲的事。

杜宇虎著臉,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:“說的就好像你不是似的。”她再如何在他面前像個小妖精,本質如何,他心裏也是有底的。妖精的本性,她只呈現給過他一個人。

兩個人眨巴著眼睛靜靜對視了幾秒鐘,都忍不住笑了出來,就像又得到了一個夠笑一年的梗。

他們從那些世界裏出來了,不再是那些小說裏的角色,然而他們的愛情觀一直都是那樣,不會因為環境不同、年齡大了、或是身份變了就改變。

他們的內外條件都很好,卻都年屆三十也不曾越雷池一步,沒有遇見對的人,就始終不願屈就,不管時代風氣怎麽變,不管身邊的人會不會把他們視作怪胎,他們都這麽無怨無悔地堅持下來了。

他們早就知道,這方面他們是高度一致的。

杜宇忍不住攜起她的手來,與她在步行商業街上並肩前行。一有肢體接觸,兩人就都會覺得怪怪的,他們之前是曾經親密得不能再親密了,可當時的身體根本不是現在的身體,對於此時身邊那個身體,陌生感還是隱隱地存在著。

沈苓覺得有必要盡快把這種陌生感擠走,就把他的手拉下去,挽住了他的胳膊,笑著說:“情侶是應該這樣逛街的,你沒吃過豬肉,還沒見過豬跑嗎?”

杜宇還不大適應和她這麽親近,見手臂被她挽著,隨著步調時不時就會蹭到她的胸脯一側,他不禁渾身發僵,好像走路邁哪條腿都不合適了。沈苓同樣不是很適應,但又很享受這種她主動、他不自在的狀態,看著他滿面通紅、全身緊繃的樣子,她就很嗨皮。誰讓她生來就是他的小妖精呢。

迎面有一對年輕男女走過來,雖是並肩而行,卻是低頭玩著各自的手機,杜宇和沈苓一直避讓到墻根去,才免於和那兩人撞上。杜宇笑道:“好像現在最流行的逛街方式應該是那樣才對。”

“切,你要是也那樣走路都玩著手機不理我,我立馬把你甩了。”沈苓將他的手臂挽得更緊,杜宇的身子也隨之更僵了。

雖然一起經歷了那麽多,他們兩個攜手逛街竟然還是頭一次。連在梅昭的那個世界裏都不曾有過,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這一點,都很有感慨,也都覺得甜蜜。

兩人毫無目的地閑逛,有時有話說,有時沒話說,不論有話沒話,都不會覺得尷尬無聊,沈苓覺得,這就是情侶最美好的相處狀態。

不知不覺就逛到了太陽西下,沈苓提議:“晚上咱們去夜店逛逛吧,我來北京十多年都還從來沒去過夜店呢,你去過嗎?”

杜宇遲疑道:“我先問一下,你說的夜店是指酒吧,不是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對吧?”

“……”沈苓已經得到上一個問題的答案了,“沒錯,我指的是酒吧。”

杜宇尷尬地笑了一下:“有個講超市故事的電影就叫《夜店》嘛,所以我覺得確實有歧義。”他覺得要是她真邀他一起去逛超市,也沒什麽稀奇,所以歧義確實是有的。

沈苓有點難以置信:“你現實裏沒去過的話,在那些世界裏也沒去過?比如你是梅昭、或是步瀾的時候,都沒去過?”

他搖頭:“林露湘去過,好像還經常去,我確實沒去過。”

他真的是在每一個世界裏都是個乖得不得了的乖孩子。當然,沈苓也是一樣,兩個乖孩子說起去酒吧玩,就像兩個早戀的中學生學霸商量著“我們翹課去網吧打游戲怎麽樣”,一拍即合之餘,也是既興奮又膽怯。

簡單地吃了晚飯,杜宇開車,由沈苓指路去找酒吧。

沈苓發現他的車竟然是輛白色路虎,就跟李朝陽開著撞他的那輛一樣,不禁驚道:“你開著一輛這樣的車,不覺得不吉利嗎?”

杜宇其實也覺得來著:“呃,這不是還沒來得及換嗎?”

沈苓不大習慣他的富人思維:“也不用換,去重新噴個漆就行了。”

等去到了三裏屯酒吧一條街,杜宇不禁驚訝,這地方離她的公司和住處都那麽近,她竟還一次都沒去過。

沈苓苦笑解釋:“同事們都常去,就我一次都沒去過。不瞞你說,雖然理智上也知道那只是個娛樂場所,很多正經人也會去玩,可我觀念裏還是總覺得自己不該去,就好像……”

“好像一旦去過就變壞了是吧?”身為她的同類,杜宇怎麽會沒有同感?他笑著拉起她的手,“變壞這種事,就是適合兩個膽小的好孩子一塊兒做。”

天已經全黑了,各色霓虹燈都亮起來,酒吧一條街燈火輝煌。看著一個個敞開的門口,杜宇和沈苓真有點中學生學霸頭次進網吧的趕腳,竟還各自做起心理建設:只不過是個娛樂場所,沒什麽可怕滴……

沈苓早就聽同事們有過很多對周邊酒吧的談論,知道有的酒吧會坑人宰客,隨隨便便就能消費上萬,兩人躲開那些門口有人攬客的,挑了一間口碑還不錯的酒吧進去。

一進門才知道,周末有活動,女士能免費。兩人愈發覺得這不像個好地方,就像是故意要把良家女子誘惑進來再運走賣掉的黑寺廟。

等進了酒吧大堂,震耳欲聾的音樂就像給了他們當頭一擊,兩人不約而同地心想:這果然不是個我會喜歡上的地方。

旋轉昏暗的燈光之下,舞池裏擠滿了瘋狂跳舞的人,大體看去,有的舞姿似乎還不錯,但大多都只能稱為群魔亂舞。沈苓和杜宇看著他們想的都是:這有什麽好玩兒的?

兩人都覺得,他們來到這個環境,就像兩個人類來了外星球,處處都與環境格格不入。可也總不能剛來就走,沈苓指指吧臺,表示至少去嘗嘗人家的酒再說。她無數次聽同事們說有些雞尾酒還挺好喝的。

兩人來到吧臺,看著單子上的各樣酒品眼花繚亂,一個留著小胡子、胳膊上有刺青的酒保為沈苓推薦了一款雞尾酒,杜宇有心點一杯同樣的,結果酒保說:“哥們,那是女士才喝的酒,像甜水似的,我來給你推薦一杯。”說著就倒了一杯酒給他。

杜宇知道自己酒量很不怎麽樣,還怕一不小心喝多了又要在沈苓面前丟醜,見酒保給他遞過來的是小小的一個玻璃杯,才覺得放心了些。他卻不知道,酒吧裏向來是小杯才裝烈酒。而酒保推薦給他的這杯口感綿柔,喝著也不覺得很烈,杜宇嘗了一口覺得還能承受,隨便兩口就下去了半杯。

沈苓端著自己的杯子觀賞,三角杯裏裝著淺綠色的液體,表面還有一層細密的白色泡沫,配著一顆櫻桃,看著倒是蠻好看,她嘗了一口,覺得甜絲絲的也挺好喝,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其中的酒精成分,只是在喝一杯飲料。

杜宇見到不遠處有個卡座剛好空出來,就問沈苓:“要去那裏坐嗎?”

沈苓搖頭:“那地方坐了要單收錢,很貴的。”

杜宇覺得這不算問題:“玩好就行了,不用考慮錢。”

沈苓還是搖頭:“我相信我在這裏連一個小時都呆不到,所以不需要花的錢還是省下為好。”

她不會因為他不差錢就隨便花,杜宇真是覺得她處處都特別可心,忍不住笑瞇瞇地搭上她的肩膀說:“你真是個勤儉持家的好老婆。”

話一出口,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,怎麽聽著就像個醉鬼在撒酒瘋呢?

正這時,那個卡座被人占了,一對男女相互擁吻著坐了上去,或許應該說是“倒”了上去,兩人毫不顧忌周圍人多眼雜,雙手都在對方身上摩挲,那男人竟然還把一只手伸進女伴的衣服,從外面就可以清晰判斷得出,他手掌決計是已經跟那女人的胸直接接觸。

沈苓和杜宇就在兩米遠之外看得目瞪口呆,一齊心想:臥槽這是個什麽鬼地方!

沈苓一轉臉見到杜宇手裏的杯子已經空了,驚詫道:“哎呀你這麽快就喝完了,不難受嗎?”

杜宇就像被她這句話提了醒,忽然間就感到身體特別特別地難受起來,就像有只小動物正在肚子裏死命折騰,把他的五臟六腑都揉成了一團。他含糊說了句:“等我一下。”就趕緊捂住嘴朝洗手間沖去。

沈苓哭笑不得,可見這地方真的不適合他們來。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對熱情洋溢的男女,她靜靜地避遠了一點。

杜宇跑去衛生間裏吐了一通,覺得自己丟人死了,才喝一杯酒就成了這樣,果然在她面前他就擺脫不了丟人的命運。

吐完了他覺得身上有些發軟,不想在她面前這麽狼狽,就想緩緩神再出去。他背靠著洗臉臺邊的墻站著,拿著手機隨手搜索有關夜店酒吧的一些“註意事項”。本來是想學習學習避免再丟人的,沒想到看了一會兒,他就心驚肉跳起來。

放眼一看網上都是告誡女士去酒吧註意安全的帖子,什麽舞池裏到處都是鹹豬手,什麽不要讓酒杯離開自己的視線、提防有人下迷藥,什麽小心出門醉倒被人“撿屍體”,甚至半夜被人扒光次日在草坪上赤身裸.體地醒來……杜宇覺得他和沈苓簡直是來了個魔窟,尤其人家都提醒說,潔身自好的單身女性千萬不要自己來,而他已經把她單獨留在外面五分鐘了!

杜宇趕忙出門去找她。剛一出洗手間的門,就隱約聽見有爭吵聲夾雜在吵人的音樂裏,好像就是沈苓的聲音。他急慌慌地繞過一片卡座沖回到吧臺跟前。

等他到了,只看見不遠處兩個男人正匆匆擠過跳舞的人群朝出口跑去,沈苓氣呼呼地指著他們高聲叫罵:“當我好欺負啊?姐在美國洛杉磯大街上殺過人!”

杜宇就像挨了一道天雷,拉住她問:“出什麽事了?有人欺負你?”

“欺負我?我是那麽好欺負的嗎!”沈苓一手叉著腰一手扶著吧臺傲然冷笑,頗有孫二娘的風範,“兩個不知好歹的小子來找我搭訕見我不理他們,竟然就來動手動腳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!”

杜宇見那兩個男人已經跑沒影了,又問她:“那你沒事吧?”

酒保在一旁笑呵呵地接口:“帥哥,你放心,你的妞絕對沒有吃虧,她一拳把人家打得鼻血橫流,落荒而逃。”

跟前幾個剛看了熱鬧的酒保和酒客都笑著應和:“是啊,這姐們可真厲害。”“從來就沒見過這麽厲害的小姐姐。”大家說著還啪啪啪地鼓起掌來。

杜宇這才知道,他還想趕過來替她出頭呢,結果沒等他趕到現場,她自己先把對方打跑了。看來DC的學習功能真不錯,她連裏面的格鬥技巧都帶出來了。

他來扶沈苓:“我們走吧。”

沈苓卻還有點留戀:“剛那杯酒挺好喝的,我還想再喝一杯。”

“改天吧,你已經喝多了。”

“有嗎?”

“在洛杉磯殺人的話都說出來了,還沒喝多啊?快走吧。”

那些人顯然都見慣了醉鬼撒酒瘋,誰也沒把沈苓那句話當回事。

杜宇半扶半拖地帶她出了門,等周圍終於安靜了,他才對她說:“我剛上網搜的,你喝的那種酒裏一多半是伏特加,總度數不低於二鍋頭,你喝了那麽大一杯,能不醉嗎?”

沈苓也感覺出來了,雖然自己神智好像還算清醒,可走起路來腳底下明顯發飄了。她問:“那你呢?”

“我吐完就覺得沒事了,你想吐嗎?”

沈苓搖搖頭:“挺貴的酒,吐了多可惜呀?”

杜宇蹙眉看她:“你聽得出自己已經在說醉話了嗎?”

沈苓又搖搖頭,還笑了:“不過我感覺得出自己很嗨。”

她是挺嗨的,整個人都處於不正常的興奮狀,杜宇看著不禁發愁,沒想到今天的約會竟然是以她喝多了收場。他看看周圍,先扶她去到路邊一個長椅上坐下:“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。”

一坐下,沈苓就很自然地靠在了他肩上,還拿臉在他肩上蹭了蹭。杜宇身上又開始發僵,剛轉過臉來看她一眼,竟然被她湊上前來在嘴唇上啄了一口,親完了她還朝他笑,就像個偷吃糖果得手的小孩。

足見酒是能壯膽的,有了酒勁,什麽距離感陌生感都沒了。然而杜宇的酒勁已經吐光了,無可壯膽,此時只覺得臉上燒得厲害。

她的臉近在眼前,無比熟悉,默默望了一會兒,他就覺得自己的膽怯很無厘頭,她就是她啊,哪兒來的距離感呢?身體不是那個身體,人是那個人不就行了?於是他探手撈住她的後頸,低頭吻了回去。她嘴裏有股酒味,不過一點也不難聞,反而有點甜甜的可愛味道。

真是跟之前接吻的感覺全然不同了,就像她說的,她不再像那個她,自己也不像那個自己。不過杜宇覺得,這種感覺其實也不差,陌生感可以轉化為新鮮感嘛。就像在吻一個陌生人,有種別樣的刺激,大概……有點類似於出軌。

然而才沒一會兒,他莫名想起了剛在酒吧裏見到的那對擁吻加動手的男女,慌忙放開了她,只覺得再繼續下去,說不定自己也要不知不覺效法那個猥瑣男了。這可是在大街上,接個吻就已經夠尺度了。

他恢覆了正襟危坐去調整體溫,沈苓又靠到他肩上。

“告訴你一件事,”她正正經經地出言,杜宇就也正正經經地聽著,完全料不到她說出的下半句話會是,“破處的滋味很不好,我都嘗過三次了,還要再嘗第四次,想想就好不爽啊。”

“……”杜宇慌忙看看周圍,還好,近處沒人,他強行扶了她起來,“我送你回家。我強烈建議你在酒醒之前,什麽話都不要說了。”

沈苓笑瞇瞇地把胳膊掛上他的脖子:“好呀,你送我回家。”

杜宇看著她這表情就不禁發毛:這樣的情形之下送這小妖精回家,不會有什麽“風險”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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